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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带我去了堆放尸骨的万人坑。

最上头的那个,还是前几日被一剑穿心的蛮地女子。

「蛮地之人,无论男女,皆是杀无赦!这是皇上的命令,无人能反。」

「那,城主之女,可还安好?」

「宫内传来消息,安妃不久前自缢于宫中。」

宋臣徽轻描淡写地吐出的几个字,却像一块巨石重重砸向我的胸口。

我早该猜到的。

藏在袖口下的手心,早已被指甲划出了血痕。

我合上了眼,忍住泪意。

「我答应你,但是营中的所有蛮地女子,我都要带走!」

「不可,多走一人,便是难上加难。」

军妓帐中,我坐在床边怎么也睡不下。

她们也没能入睡。

方才,金夫人的死讯传来。

金家的女子抱头哭作一片,却又不敢大声喘息,生怕惊动了外头的兵爷。

「我要给娘亲报仇!」

众人还未醒神,就见一道身影踉踉跄跄地拉开营帐就要冲出去。

我呼吸一窒,赶紧掀开被子追了上去。

「金如梦!」

我压低声音,朝她跑去。

在她快撞向巡逻的将士时,将她一把扯回了拐角。

却还是发出了不小的动静。

「谁在哪儿?」

金如梦这丫头,差点被吓哭了声。

我赶紧捂住她的嘴,举起她的胳膊,将手里那半块碎瓷片给抢过来丢远了。

「兵爷!」

就在那身影即将拐进来时。

我把金如梦往暗处一推,自己便跌进了面前之人怀中。

「这夜里难眠,巧儿便出来透透气儿,兵爷请别怪罪!」

我靠在他身上,一手搭着他的肩。

这讨巧的伎俩到哪儿都好用。

不一会儿,他便忘乎所以。

趁着这档口,我赶紧挥手让金如梦先回去。

可偏偏,宋臣徽又恰巧提着灯走了过来。

身上那人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。

还指着我,大骂我是个勾人的贱人。

我们三人被带进了主营。

金如梦紧紧贴着我,整个人都在发抖。

「擅离职守,营中铁律你可知晓?」

「将军,都是这不知死活的军妓擅自出营,我是要将她押回,可在途中,她……」

话音未落,剑刃直穿他胸口。

那人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,嘴里冒出一股股血沫。

宋臣徽拔出长剑,血花四溅,他便往后仰去。

金如梦吓惨了,整个人脱了力气,趴倒在地上。

「将军,这营中铁律我等不明,还望将军能饶了我二人一条小命。」

宋臣徽没有接话,他伸手抬起我的下颚,深邃的眸子还残存杀戮之后的狠意。

「死罪可免,但活罪难逃!」

带刺的竹藤抽在身上火辣辣的。

金如梦娇气,挨了三下便疼昏在地上。

我咬牙抬手护住她,替她挨了剩下几鞭子。

「你倒是仗义得很,可她终归还是要死的,何必做这毫无意义之事。」

宋臣徽扯开那件被抽烂了的衣袍。

让我俯趴在床榻上,要亲自替我上药。

「将军,不必如此。」

我拱起肩背,又被他摁了下去。

那只手触及到伤处,又是一阵绵密的刺痛袭来。

「疼吗?」

「若不想这么疼,便照我说的做罢。」

我认命地被他摁在身下,随他摆弄。

背上的伤口附上了冰凉,舒坦不少。

「将军,邵国要灭蛮,你却让我一个蛮地女子入将军府躲藏,你不怕受我牵连?」

「从前我应了你,会娶你进门,虽不能风光迎你回府,但也能保你半生无忧。」

多么高高在上的施舍啊!

「谢过将军,小女子此刻,是否要痛哭流涕,再对您感恩戴德?」

宋臣徽不在意我的反讽,替我盖上了被褥,便转身离去。

若宋臣徽所说属实。

这营中军妓,便是死期将至。

「军爷,如梦身子不行了,我替她来伺候您!」

此番,召金如梦来的是营中副将李寻。

我利落地褪去了衣裳,露出还未痊愈的疤痕。

大大小小的红痕显得有些可怖。

可李寻似乎并不介意,反而饶有兴趣地伸手触碰。

突然,他狠狠地摁下,疼得我差点呼出声来。

「床第之事,见些血会让人更加欢愉,你会喜欢的!」

他将我一把抬起,捞开床幔。

这床榻的四角绑着铁索,上头还放着许多尖利的物件。

这李寻,玩的竟是这出!

我人还未着床,帐帘却被人一把捞开。

「李寻!」

宋臣徽闯了进来,喘着气,神色愤懑。

这人如今倒是阴魂不散了。

「即使是将军,进在下帐中也该问一声吧!」

李寻没有停下手中动作。

他将我丢到床上,粗鲁地给我的四肢套上铁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