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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大笑着给百优讲完这一段的。

但他皱着眉头,一脸严肃,“你……都想起来了?”

我嘚瑟地晃了晃腿,“孟婆的汤也架不住我这滔天的冤屈啊。”

他的脸色越发难看了。

我觉得他是嫉妒了,毕竟他接单比我多,但一个和他有关联的都没有。

至今还是脑壳空空,连名字都想不起来。

“记住了,我叫林巧巧。”我很嘚瑟,虽然心里空落落的。

说不上来找回记忆是好是坏。

他不觉叹了口气,“做个无忧无虑的黑导游有什么不好?你记起来的都是些糟心事。”

我懒得搭理他,毕竟阎王说了,有恩报恩,有冤报冤。

下一个,和我的冤更大了。

我甚至等不及她找上门来,打印了免费大酬宾的传单连夜往地府里撒。

百优看着那些传单,脑壳子估计懵了。

“来的都是客,你不怕明天成百上千的来旅游?”

我算算他的日薪,微微一笑,“给你加班费,你可以每天搞个百人团。”

他气鼓鼓地转身走了,过了一会又回来,“你等的人如果来了,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
我连连摆手,“不需要,她还不配有两个导游。”

她会骄傲的,以为到了地府也有人把她宠上天。

我等了足足一周,她才来。

仍然是那副陌生人面前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。

“真的免费么?”

“不止免费,还加送大礼包,旅游结束还有纪念品。”

她唇角一勾,笑得如沐春风,“那我们明天不见不散。”

好啊,我的亲妹妹,生前就是你的一句不见不散,废了我一只手。

我的妹妹林念念出生时,我妈喜极而泣,逢人就说这孩子像她小时候。

林念念是被我妈捧在心尖尖上长大的。

为了她的一节钢琴课,我妈逼着我爸一个夜班接一个夜班地上。

为了富养她,我妈连去开家长会都租起了豪车。

没人知道我们是亲姐妹,有人开玩笑说我俩长得像。

林念念立刻簌簌地掉眼泪,“我是独生女,再说巧巧学姐长得多有特色啊,我可比不了。”

嗯,她管我和我爸的鹰钩鼻叫有特色。

放学她打车回家,我蹬共享单车,十五公里的路程,她一次都没捎过我。

她的衣服鞋袜,连例假换下来的内裤,都要我手洗。

她次次都是委屈巴巴地样子,摊着手,“妈妈说我这是钢琴家的手,怎么能碰冷水呢?”

我只大了她三岁,却像她的专属保姆。

要不是爸爸劝我,“算了算了,你妈把她惯坏了,你能让就让着点吧。”

我也不会忍了她那么久。

忍到她觉得我什么都该让给她,我让不了的她可以直接抢。

我每天要陪她去练钢琴课,隔着窗听她一个音一个音地往外蹦。

边听边在窗台上画出琴键来试着练。

那一次,我在学校的琴房里,终于摸到了钢琴。

一曲弹完,窗外噼啪响起了掌声。

一个清脆的男声带着几分笑意,“弹得很有童趣,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天才儿童,结果超龄了啊。”

我恼火地回头看他,他不躲不闪,只是笑里多了几分温柔。

没过多久,林念念破天荒主动邀我去看一场热播的电影。

我还没去过电影院,可邀我的人是她,我有些犹豫。

林念念平生第一次亲昵地挽着我的胳膊,摇摇晃晃地撒娇。

“姐姐,我还没跟你一起看过电影呢。”

“下了课我去影院等你,我们不见不散哦。”

我信了,换了最干净的衣服去赴约。

等待我的是一群人的围殴,和林念念阴沉着脸狠狠砸在我手上的一棍又一棍。

“丑八怪,白悠哥哥你也敢勾引?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张丑脸,真特么恶心人。”